耶律越始终昏迷不醒, 余小晚一直看着他,看着看着便有些……心不由己。
她趴悬在他上空,探出手,轻轻抚上他的脸, 抚过他的眉眼,抚上他微抿的唇,指腹顺着唇线轻轻描绘,一遍又一遍, 细微的电弧随着手的游移隐隐窜动。
耶律越的长睫微颤了下,只一下,便再也没了动静。
不够,总觉得还不够。
身子不断下移, 余小晚越降越低, 离他也越来越近, 直到鼻尖蹭上了鼻尖,两唇近乎相贴, 这才停住。
她……
她想吻他……
可是……不能……
耶律越一向洁身自好, 如今又是敦贤公主的夫婿, 她害了他那么多,又怎能趁他昏迷偷吻他。
这算是猥|亵吧?
罢了, 便抱一抱他吧,只抱抱, 抱抱就好。
哪怕根本碰不到他, 她也想抱一抱。
余小晚错开头, 埋首在他颈窝,拢紧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,如瀑青丝无风自动,裙裾披帛如云雾般散开,一丝丝一寸寸,无声无息,散如星尘。
呲呲拉拉——
电流声不绝于耳。
余小晚缓缓闭上眼,眼角发烫,无法流出的眼泪化作云雾,徐徐飘散。
晨之……
我想你……
我真的真的……好想你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耳畔隐约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唤……
“晚儿……”
余小晚一怔,有些弄不清是真听到了,亦或是听错了,赶紧撤开了身!
身下,耶律越半阖着眼,眸光没有焦距,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,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,又摸了摸她方才蹭过的侧脸。
琥珀色的眸子阖得更深了几分,耶律越微微勾起了唇,那一瞬间,仿佛回到了当年,笑的温润如玉,和煦似风。
自春耕被抓之后,余小晚已许久没见他真心笑过了。
不由看痴了。
突然!
耶律越毫无预兆地坐了起来!
余小晚没来得及撤身,正与他撞了个面对面,他的唇擦过她的唇角,一个旋身坐在了床边,唇也随之穿在了她的肩头,莹白色的电弧不住的流窜,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似的,冲着过来伺候的宫女又是一笑。
即便那宫女见多了玄睦的风华绝代,还是被他清润内敛的笑意恍了下眼。
“使者大人,奴婢这就去唤太医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耶律越俯身去穿官靴,那宫女赶紧过来帮他,他蹙眉躲开,见那宫女又往前靠了靠,干脆直接开口吩咐。
“本公渴了,去倒杯茶。”
“是。”
支走宫女,耶律越这才穿好官靴,脱掉身上的马球外衫,换上一旁的酱紫官袍。
宫女很快便倒了茶过来,耶律越接都不接,抬步便往外走。
“皇上现在何处?”
“回大人,皇上在前殿宴请诸位使者。”
刚一出门,迎面就撞上候在外室的太医,太医赶紧躬身行礼,上前便要帮他诊脉,也被他绕开。
明明方才还昏迷不醒,此刻他却像是没事人般,被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,或者说监视着,一路送入了前殿。
殿上刚刚开席,太监通传之后,耶律越才得以入内,外臣自然不用跪他国之君,只躬身行个大礼便可。
余小晚始终悬浮在他身侧,随着他一同坐入席间,玄睦客气地询问了下伤情,耶律越也恭谨地回了他无碍,那将耶律越撞下马的西夷人,耶律越也表示既往不咎。
一时间,狡诈的玄狐狸,如玉的耶律越,相互恭维,笑语晏晏,乍一看还真是相当的和谐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耶律越端起一杯酒,微微侧了侧身凑到同桌的苍官近前,低声问道:“晌午我被送走之后,可有什么人晕厥,或提前离场?”
苍官也压低了嗓门,回他:“只皇后似有不适,你走后不久便称病离去。”
“皇后?”
耶律越放下白玉酒杯,遥遥地睨了一眼玄睦,眸光深远。
午宴不比晚宴,很快便结束了,后晌还有数项比赛,玄睦在前,众人紧随其后,余小晚自然也跟着,跟着耶律越。
骑术、箭术、兵器、格斗、群战,共五项比斗,五局三胜,每项三局两胜,西夷人无愧草背上的民族,不仅骑术好,箭术更是一流,且十分勇猛,屡屡博得头筹,他们对他国勇士都很客气,点到为止,绝不会伤了和气,唯独对东苍,或者说,对耶律越带来的人,格外狠戾!
又一个东苍勇士被打下比斗台,哇的吐出一口鲜血,被人抬了下去。
三局两胜,西夷对东苍,西夷已胜两局,照理胜负已定不必再比,可西夷使者却不依不饶,非要比足这第三局!
耶律越坐在观看席,冲一旁苍官耳语两句,苍官起身去了苍国勇士中,挑了个体型偏瘦的男子上场。
这场是无差别格斗,除了不能使用兵器暗器,只要将对方打下比斗台便算赢。
那男子一上场便惹得西夷人哄然大笑。
“哈哈哈!叛国贼无人了吗?竟让这么个矮矬子上来,待会儿打死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!”
其实那男子并不算矮,不过是西夷人普遍偏高,包括耶律越也比一般东苍人高,只是比不过时晟罢了。
那男子也不多话,直接抱拳,“请吧!”
两人一番缠斗不必细述,西夷人虽勇猛,却不够灵活,世间素来如此,难有两全,男子以柔克刚,百十招后便使了个绊子,眼睁睁看着那西夷人自己扑下了比斗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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