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由单位和酒厂接洽,无中间环节的订购行为,当年在许多大型单位都有,价格是其次,能这样定酒的人大多对钱无感,太便宜不好意思拿出手,是越贵越好的,所以价格不是考量因素。只图个真,信得过,喝的放心。
私人订制,厂家特供,那是逼格的表现。
我这种喝酒法,别人都喝得七七八八了,再来趁人之危,多少有点不地道,我差不多醉的时候,其他人也都无法再喝了。
大中午的,大家都还好,没怎么拼酒,几个人算是全身而退了。
周曼家男人,跟我说了声谢谢,这是多么难得一次开了金口!
我说我要谢谢夏总,没有夏总这个同学,我还没机会喝这么好的酒呢。
男人说,走的时候给你留一瓶,有空你慢慢喝。
我说我不要了,喝上瘾了没有了更痛苦,夏总真有意的话,哪天我去到北京再讨要几杯。酒没醒前大家都是酒友,不需要太客气。
按照计划来到海边,给孩子买了铲沙子的塑料工具,我没经验,只是总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都喜欢这样子玩的,周曼一家三口围在一起玩沙。
我和季婕到边上溜达。海风一吹酒劲上头,还真有点晕乎乎的了。
“晓东,没和你商量把你叫进去喝酒,没生姐姐的气吧?”季婕大声地问我。
“不生气,我叫不生气,我就该帮客人顶酒,谁叫我是导游呢?”我也大声地回了季婕。风很大,适合这样子疯。
“对了,就要有这么样的好心态,谁叫你是导游呢?”季婕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帅晓东,你酒量不错呀。”
“一般一般,全国第三,不过比你差一点。”
“干吗要比我差一点?”
“晓东没喝醉,季婕没机会。我得把机会留给你呀。”
“贫嘴,你这样子以后下去我都不敢想,一定会是导游里最渣的那个。”
“今年我就会入选珠城十大渣导,争取排名靠前点,哈哈哈哈。”聊起这些觉得特别好笑。
“嗯,珠城排名靠前十大有为渣导之一。”
“怎么样?不掉价吧?”
“过几天我就过来把你收了,放在身边看管,不让你留在凡间做恶。”
“你倒是说到做到,把我收到北京去,我的理想也不要了,事业也不要了,从今往后我的理想就是实现你的理想,我的事业就是成就你的事业。”
“说话算话”
“一口唾沫一枚钉”
“你等着。帅晓东你真得跟姐姐走,留下来就毁了,做什么不行你做导游。”我和季婕两人东一脚西一脚,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沙滩上晃着。
敏锐如季婕,当年应该早看透了行内生态,隐隐约约地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。
“你嫁给我呀,我就跟你走,绑在身边你就放心了。”
“不嫁,我季婕这辈子不会嫁人的,谁都不嫁。”季婕说的不知道真假,我当然是不深究的,我对季婕一无所知,我连她是否还有嫁人的权利都不确定,毕竟,和她一样的周曼小孩都那么大了。我更没有想哪有女人不嫁人的,一旦碰到合适的没有人会那么理智的,这只怪我那时阅历太浅。
潜意识里我把所有这些都有意避开了,我怕一旦掀开,一切的美好都会随之消失了。
两个酒疯子在洁白的沙滩上瞎闹着,但那一刻,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生而为人的意义,活了这么多年,我只为等着这么一个人,一个叫季婕的北京大妞。
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。来的时候根本不通知你。
季婕在我身上所留下的都是全新的,一张白纸的我,画什么就是什么,“帅小白,你可不可以不那么迷人,季婕抗不住诱惑,季婕是颜控。”
“我不是小白了,都给季婕画坏了。”
“画坏就画坏,我高兴,别人毁不如我来毁。”季婕疯起来的时候和安静下来像是两个人。
“我以为姐姐是个淑女,没想到碰到个疯子。”疯子这个词后来一直成了我对女生的最高褒奖,每每说起这个词的时候,我想到的都是和季婕在一起时最纯真最纯粹的那一段时光。
“姐姐是双面人格,这个世上的人只能看到一面,只有你和周曼可以看到全部。”季婕提到周曼。
“还好,那岂不是说我的情敌只是一个女人?”
“永远不要小看女人。”季婕一语双关。
“重色轻友的季婕,看看周曼在干吗?你甩人家在那边了。”我回身一看已经离得很远的那一家三口。
“留点时间给老夏,她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多多了。”我们越走越远,远得再看他们时只是三个黑点。
疯够了,也疯累了,季婕安静下来,季婕迎着海风站着,看着远处的渔船,落日的余辉照在海面,也照在海边的季婕身上,这景色美得让人心悸。
求什么天长地久?只此一刻的拥有,足够温暖一世了。
季婕美得像一尊雕塑,我从她身后拥紧她,亲吻她的发梢,此时此刻,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力量阻止我爱上这个女人。
“帅晓东,回来打牌呀。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,师哥崔生平的电话,我和他从没有交集,我是新人,除了给我做过培训的几个师姐师兄我知道,其他同事都是照着公司发的通讯录抄下来的号码。
那时的手机存号码的数量有上限。我是听他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,怕有所慢待,所以才从通讯本里翻出来的,每一个导游都有一本这样的本子,记录着每一条线路的景点、酒店、餐厅,购物店、同行、同事、司机、各地方的外联经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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