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朗风清,又是过了三日。
寿材店门口的来人寥寥无几,陈咸与庞达也乐得清闲。
三天的时间,渭北河受污一事,传遍了宣城邻近。
在已知的情况下,刻意防备着水源问题,瘟疫蔓延的趋势戛然而止。
再经过祛邪符的治疗,基本上算大局已定,瘟疫已经成了过去式。
为此,以张县长等乡老牵头,特意举办了一场祛疫盛宴。
至于主角,自然是陈咸,这是特意为他办的嘉奖晚宴。
不但县里来人,就连马大帅的副官傅天远都在受邀出席的名列。
而嘉奖晚宴的地点,则选在了任家大宅,这是任老爷刻意要求的。
路上,陈咸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衣衫,颇有些局促。
“真的很好吗?”陈咸问庞达。
“师叔,真的很好了,这身衣服很配你。”
庞达已经不知道自己翻了多少个白眼,反正陈咸的这句话他听了不下十遍。
今天的陈咸,穿了一身白西装,脚下踩着锃亮的白皮鞋,属于新女婿上门,头一遭。
“看看我的头发,发胶有没有松散,真的定型了吗?”
“师叔,真的很好,你现在特别帅!”庞达加重了语气。
原本陈咸活脱脱一个家里宅,很少出门。
衣服穿着方面,没什么讲究,常年穿着青色马褂,脚踩千层底。
哪成想,一场晚宴而已,硬是被任灵灵拉着去挑了一身西装,然后就有了这样的结果。
“还是不行,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,不自在。”陈咸神神叨叨。
他岂止是不自在,简直连走路都别扭。
反倒是一旁的庞达,此时就无比神气,走路都带风。
原因无他,因为他终于穿上了平时只有师叔才能穿的青色马褂。
这身行头,在他的意识里,几乎就是陈氏当家人的标配。
如今穿在身上,他岂能不将头高昂几分。
“庞达,要不我还是回去换身衣服?”陈咸小声说道。
“哪儿能啊师叔,这可是任小姐给你选的,她说你穿这身很好。”
“任小姐都说了,到时她也会穿一身来衬你,为你撑场面,多好的事啊。”
陈咸有些没底气:“可就是她来衬我,我才觉得不自在啊。”
“师叔,你不会是……瞧上任小姐了吧?”庞达贱笑起来。
不曾想,陈咸抬手就是一记爆栗:“别瞎说,我们这一脉都是不详人,早夭的命。她一个千金小姐,岂能如此坏她,以后这种事莫要再说了。”
“知道了师叔,晚宴快开始了,我们快些。”
二人加快脚步,抵达任家大宅时,已经人声鼎沸。
宣城上得了台面的人,此时基本都已经到场,连楼威今天都精致打理了一番。
只见他梳着大背头,带着金丝眼镜,非常高兴迎向了陈咸。
“陈先生,久等多时啊,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。”
楼威笑着把陈咸迎进门,带着他直接来到大厅。
欢快的西洋乐,在大厅中绕梁,人人皆都是正装出席。
张县长以及一众乡老,正在和任老爷谈笑风生,他们中间围着的人,自然是傅天远。
“表姨父,陈先生我给你带来了。”楼威大声道。
“哈哈哈,陈先生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啊。”
“陈先生,今晚可真精神,这模样当真俊俏。”
一众乡老皆都是场面话打头,纷纷将陈咸围了起来。
傅天远端着高脚杯,晃了晃杯中的红酒,颇有兴致:“陈先生,当真是好本事,竟真就把瘟疫的事情解决了。”
陈咸笑道:“小道而已,能为宣城百姓做点事,这是陈咸义不容辞的。”
“县长,众位乡老,你们今晚可要吃好喝好,今晚的主角可是你们。”
“哈哈哈,陈先生说笑了,今晚你才是主角啊。”
一时间宾主尽欢,场面无比和谐。
就是,说着说着,陈咸搪塞过后,趁机开溜了。
退到大厅一角,他非常不习惯地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,大口喘起气来。
这时,傅天远脱离圈子,走了过来。
“陈先生,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为大帅做事?”傅天远开门见山。
“大帅能看上我?”陈咸颇为意外。
“呵,大帅看重的是人才,而陈先生自然是人才。”
“如果我同意,是不是今后就要跟在大帅身边了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陈咸想了想,摇头道:“那还是算了,我可受不了约束。”
“当真不再考虑考虑?”傅天远问道。
“不必了,多谢大帅抬爱,只是陈咸当真是闲散惯了,受不得约束。”
“那真是可惜了,大帅可是已经知晓先生的。”
闲聊了一阵,傅天远的招揽之意,被陈咸婉拒后,并未看出多余的心思。
只是在交谈中,陈咸在他言语里,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因为庞达的师傅,也就是陈咸的师兄,林怀英。
他曾经就在马大帅手下效过力,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。
对于此事,陈咸知晓的也不多,并未向师兄林怀英提起过。
“或许,遇到的合适的机会,可以问问师兄。”
陈咸多留了一个心眼,大厅中的音乐突然一变,却是二楼的任灵灵盛装走了下来。
陈咸抬头望去,登时心底有着不小的惊艳。
饶是他自认自己的记忆里有许多美女,但是此刻的任灵灵一身黑色的晚礼服穿搭在身,配着她傲人的身姿,还是让他多看了几眼。
晚礼服的低胸开口,拉得不高不低,恰好能望见一道雪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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